Labubu背后的男人

“2024年也是‘毛绒绒的一年(yīnián)’。”

泡泡玛特发布(fābù)的2024年年报中，泡泡玛特董事长兼CEO王宁在董事长致辞中用了个可爱的词语(cíyǔ)形容过去一年。

这一年，泡泡玛特集团收入(shōurù)130.4亿元，同比(tóngbǐ)增长(zēngzhǎng)106.9%；经调整净利润34.0亿元，同比增长185.9%，突破公司历史新高。

但这不是(búshì)终点。据福布斯实时富豪榜，王宁6月11日的最新身家已增加至(zhì)224亿美元，跻身全球富豪榜前100名。

“毛绒绒”的故事镀上财富的金边。在王宁塑造泡泡(pàopào)(pàopào)玛特的同时，这个新消费时代也在成就泡泡玛特和王宁。

泡泡(pàopào)玛特董事长兼CEO王宁。图片来源：泡泡玛特官网

凌晨3点(diǎn)的洛杉矶比弗利中心外，排满了上百位年轻人。他们等待(děngdài)购买的并(bìng)不是传统潮牌，而是一款来自中国的丑萌小怪兽——Labubu。

“追我(wǒ)的人从这排到(páidào)法国，原来说的是Labubu。”类似火热的场景还出现在不同国家的诸多城市，手里捧着Labubu玩偶的年轻人对着镜头激动地表示：“它真的(zhēnde)太可爱了！”

“北欧精灵+恶魔尖牙(jiānyá)+毛绒触感”的矛盾结合，Labubu成为顶流首先得益于其反差(fǎnchà)魅力。这种看上去有点“怪”又带点“丧”的精灵古怪(gǔguài)感，打破了常规意义上对萌系玩偶的印象，契合当下年轻人对个性(gèxìng)与陪伴的双重渴求。

工艺也(yě)是这款玩偶的(de)亮点。王宁曾提到，Labubu成功的核心是泡泡玛特(mǎtè)开创的搪胶毛绒品类。他解释称，做搪胶毛绒是因为用毛绒做出来的脸容易变形，希望试着做一些潮玩加毛绒结合的工艺创新。

当然，除了产品本身，限量铺货的(de)营销策略、明星效应的时尚破圈、社交(shèjiāo)媒体的用户二创，都对这一兼具(jiānjù)情感投射与社群认同的当代潮流文化符号诞生贡献了不小力量。

但不同于很多人(rén)对(duì)Labubu“一夜爆红”的印象，这只小精灵的顶(dǐng)流之路称得上“十年(nián)磨一剑”。Labubu隶属的THE MONSTERS精灵天团系列诞生于2015年，泡泡玛特在2019年签下这一系列IP后并未大火。直到2024年，该系列收入首次突破30亿元，同比增长(zēngzhǎng)726.6%。

这种(zhèzhǒng)对“横空出世”的误解，同样发生在王宁身上。

图片(túpiàn)来源：微博@POPMART泡泡玛特

潮玩界(cháowánjiè)的“唱片公司”

“外界老觉得我们是一家新公司，但我们今年都(dōu)成立15年了，Labubu今年10年，这是很长的时间(shíjiān)，比(bǐ)大家想象的都长。”每当被问及Labubu怎么突然火了，王宁总是有些无奈。

15年前的2010年，互联网文化正经历从PC端向移动端的过渡。iPhone4领衔智能手机革命，微博超越(chāoyuè)博客热度爆发，互联网独角兽相继成立(chénglì)但线上购物尚未(shàngwèi)崛起，二手交易平台在实体经济中的雏形——格子铺(pù)风头仍在。

格子(gézi)铺正是王宁创业的起点。大学毕业离开郑州后，王宁只身一人到北京，虽有过一年的短暂职场经历，但还是希望(xīwàng)能做出自己的事业。凭借大学时期经营格子铺积累的资金和经验，王宁在北京开设了(le)第一家泡泡玛特门店，开启(kāiqǐ)了成为“年轻人的茅台”之路。

最初(zuìchū)，泡泡玛特还是依靠批发转卖赚取差价的潮流杂货铺。出于电商(diànshāng)冲击等原因，泡泡玛特的转型开始于2014年代理日本爆款IP“Sonny Angel”。不到两年(liǎngnián)，这(zhè)款产品便贡献了公司近三分之一的营收。

好景不长，双方理念冲突愈现，日方不断收缩泡泡玛特的(de)代理权，受制于人的局面(júmiàn)也倒逼王宁认识到独家IP的重要性。2016年，王宁签下IP“Molly”的独家授权，这个嘟着嘴唇(zuǐchún)、有着湖蓝色大眼睛的小女孩成为(chéngwéi)泡泡玛特的第一个独立IP。

此后，泡泡(pàopào)玛特的商业模式逐渐成熟(chéngshú)：签约具有潜力的原创设计，获取IP授权，再基于市场趋势及粉丝喜好完善设计。泡泡玛特也从单纯的渠道和(hé)贸易商，发展成为拥有核心IP资产和成熟供应链(gōngyìngliàn)体系的品牌运营商。

泡泡玛特强调，以IP运营为核心始终是发展的驱动力。王宁将这种方式类比为“唱片公司”：找到(dào)(zhǎodào)音乐家，将音乐刻录下来，卖到世界各地去，实现真正的规模化(guīmóhuà)和商业化。

找到(zhǎodào)问题的“第三选择”

“尊重时间，尊重经营。”王宁自创业之初就提出了这(zhè)八个字，此后一直贴在公司墙上。从一百多人到现在的几千人，基本公司所有人都知道(zhīdào)这句话(huà)。

十几年的时间里，对泡泡玛特(mǎtè)的不解和质疑声从未消弭。上市之际，很多人对泡泡玛特的商业逻辑不理解，尤其在2022年，潮玩行业增长疲软、海外扩张受阻，泡泡玛特上半年业绩首度负增长，股价持续下跌，市值更是一度缩水超千(chāoqiān)亿港元(yìgǎngyuán)，被戏谑为(wèi)“泡沫玛特”。

王宁(wángníng)曾分享对《道德经》中“道生一，一生二，二生三(sān)，三生万物(wànwù)”的(de)理解，解读其为突破对立的方法论：在分歧、摩擦、对立出现时，与其钻到“一”与“二”的牛角尖里，不如尝试找到“三”，更开阔地思考问题。

这种转弯的(de)思维引领王宁找到另(lìng)一条路。当代理模式遇阻时转向自研，当本土市场饱和时开拓全球。泡泡玛特2023年继续在海外攻城略地，向东南亚市场求增量、向欧美市场求品牌力(lì)，新进入了(le)法国、马来西亚、泰国以及荷兰市场。

有人问过王宁，当下会给(gěi)自己设置一个什么样的新OKR，他回答：“希望是有一天(yītiān)成为世界的泡泡玛特。”

2023年，泡泡玛特的海外营收已达10.66亿元。2024年度(niándù)业绩发布会上，管理层表示今年海外可以保持超(chāo)100%的增长，成为集团(jítuán)核心业务的推动力，有信心海外销售突破百亿。

图为参会嘉宾在泡泡玛特城市乐园展台参观(cānguān)。中新社记者 易海菲(yìhǎifēi) 摄

“任何一家企业，不管是做AI还是开饺子馆，其实到最后都(dōu)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细节，都是管人、管事、管钱。”王宁说，我们在最早期就告诉大家要(yào)慢下来(mànxiàlái)。

2024年，泡泡玛特业绩迎来爆发性增长(zēngzhǎng)，市值(shìzhí)重回千亿港元。但这时王宁却表示“当好消息(hǎoxiāoxī)满天飞的(de)时候，更应该关注坏消息。”具体而言，高速增长的数字是好看的，但具体到某个区域、某家店做得到底好不好，是不能被掩盖和忽视的。

当潮玩行业从野蛮生长转向(zhuǎnxiàng)精耕细作(jīnggēngxìzuò)，泡泡玛特还有哪些不能被掩盖和忽视的问题？

表面上看(kàn)，“买货难”的供应链挑战近在眼前。一系列缺货、停售的行为导致部分消费者体验感受损。同时(tóngshí)，山寨品充斥市场(shìchǎng)，社交媒体“晒假比丑”渐成风潮，都是对品牌价值与正品市场的持续侵蚀。

饱受争议的还有盲盒(mánghé)依赖与信任危机。盲盒本质(běnzhì)上还是概率游戏的变体(biàntǐ)，Labubu隐藏款在二手市场溢价超30倍，全球唯一一只的薄荷色LABUBU在永乐2025春季拍卖会上拍出108万元，“赌徒心理(xīnlǐ)”刺激多巴胺分泌之余难免招致风险。

IP焦虑与文化贫血也是问题所在。如同Labubu蛰伏多年才借明星效应爆发，爆款IP孵化偶然性(ǒuránxìng)依然很大，和其曾(céng)对标的迪士尼(díshìní)“电影-乐园-衍生品”的叙事矩阵(jǔzhèn)相比，泡泡玛特的情感内核和文化纵深仍显单薄。

如何持续优化供给、捍卫品牌价值，并在(zài)热度浪潮中沉淀下真正持久的(de)情感连接与文化符号，或许王宁自己也在寻找答案。

就像永远带(dài)着神秘微笑的Labubu，仿佛在说：“下一个盲盒(mánghé)，才是惊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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